正文卷 第125章 送他回家
薄迟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得到了鹿从西的承诺和帮助,像这样美好的人,他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是在亵渎,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甘愿来到他身边,去帮助他这么一个狼狈不堪的人。
穿着鹿从西为他准备的制服,薄迟从未有这么紧张过,他甚至觉得领带是不是系得太紧,不然他怎么会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。
返回教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,他低着头,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座位上。
教室后排的褚宸泽此刻正双手抱着胳膊,往后靠着椅背,视线遥遥地望向薄迟,阴沉晦暗的眸子里藏着巨大的风暴。
他若有所思地勾着唇,往后挪了一下椅子站起身来。
褚宸泽慢条斯理地朝着薄迟走去,他在薄迟的座位旁停下。
一道阴影瞬间笼罩在课桌上,薄迟头也没抬,握紧了笔杆继续誊抄上节课遗漏的笔记。
褚宸泽伸手搭在了薄迟的肩膀上,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身上这套崭新的制服,然后不屑地嗤笑道:“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,一节课的时间,新衣服都换好了,还不错嘛。”
他说话的同时,手已经勾住了薄迟胸前的领带,手指细细地摩挲着,越是平静的眼神看着越是令人毛骨悚然。
薄迟握紧了拳头,抬手扯回了领带,他不愿意让褚宸泽的脏手玷污了鹿从西给他的衣服。
“衣服谁给你的?”
褚宸泽冷不防开口,唇角弧度下压,淡漠的嗓音透出一股阴鸷感。
薄迟面不改色,强装镇定地说:“我自己的。”
褚宸泽拽住薄迟的领带,迫使他的头偏过来。
“是么?”
褚宸泽死死地盯着他,探究的眼神掠过薄迟脸上的每一分弧度,似乎想从中寻找什么蛛丝马迹。
薄迟嗯了一声,面上没有任何反应。
褚宸泽松开了他:“最好是这样。”
然后,他缓缓低头,凑在薄迟耳边低声地说道:“我警告你,最好别骗我,撒谎是没有好下场的。”
说完,他起身,双手插兜折返回教室后排。
褚宸泽靠着椅背,手指弯曲轻轻叩击着桌面。
兰斯特对制服没有特别规定,只要有钱,可以一天换一套新的制服,而领带这种物品是可以随意搭配的。
薄迟领带的品牌,是鹿从西最喜欢的。
这个牌子很小众,鹿从西自入学以来就一直没更换过。
薄迟为什么能跟西西穿同样的牌子。
褚宸泽疑惑的同时,更多的是不屑。
一定是他最近太敏感了,才会脑补出这么滑稽的事情。
薄迟这种垃圾,西西怎么可能看得上。
一想到鹿从西,褚宸泽的胸口就一阵钝痛。
他竟然和她吵架了,褚宸泽无比后悔,他竟然因为一时的嫉妒而冲昏了头脑,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。
褚宸泽下定决心,要赶紧找机会去跟鹿从西道歉。
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,西西那么善良,是一定会原谅他的。
……
下午放学,鹿从西安静地坐在豪车后座,神情专注地翻阅着iPad上的学习资料。
负责望风的司机正认真执行鹿从西安排给他的任务,戴着眼镜仔细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。
突然,司机转过身来,对鹿从西说:“小姐,你说的那个男生已经出来了。”
鹿从西微微一笑,关掉了当前浏览的界面:“好的,麻烦了。”
她推开车门,缓步走了下去,抬眼就看到了正朝着这边走来的薄迟。
商学E班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实验操作考试,比商学A班晚放了半个小时,于是鹿从西索性直接回到车上等待。
薄迟也看到她了,直接停下脚步站在原地,呆楞地模样看上去很蠢。
鹿从西来到他面前,柔声询问道:“你怎么这么晚才放?”
她明知故问。
薄迟认真地给她解释了一遍原因,然后才猛地抬起眼皮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,这是在等我吗?”
鹿从西嗯了一声,语气轻快:“当然,我担心某个笨蛋在放学路上会被人给抓走。”
薄迟害羞地低下头,嘴唇微颤:“怎么会。”
鹿从西弯唇:“是吗?”
她拉长了尾音,故作思考:“可我怎么记得,这样的事情之前真的发生过呢?”
薄迟面色晦暗,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。
南武区酒吧兼职的那次,他出于报复,故意把鹿从西拉下水。
薄迟又悔又恼,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,还好她当时没有出事。
见薄迟沉默不语,鹿从西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:“别站着发呆了,今天我送你回家。”
薄迟受宠若惊,跟鹿从西同坐一辆车的事情,是他做梦都不敢去想的。
“可是,方便吗?”薄迟还是不敢相信,他忐忑不安地看着鹿从西。
鹿从西微笑:“方不方便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,你只需要跟着我就可以了。”
薄迟闻言怔了怔,随即感谢道: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,小西。”
鹿从西眉眼弯弯:“不客气。”
鹿从西体贴的为薄迟拉开了车门,示意他先上车。
薄迟欣喜于鹿从西的热情,也不再害羞扭捏,坦然地坐上车。
鹿从西眉眼温柔,嘴角的笑意愈发温和,在薄迟坐进去后,她也跟了上去。
就在关上车门准备吩咐司机离开的时候,一道身影飞快地冲了过来。
“西西,你在做什么?”
“你开一下门。”
焦急的声音里夹杂着急促的喘息,可以想象声音的主人跑得是有多快了。
鹿从西眉头微蹙,将手轻轻搭在薄迟的手背上,示意他别担心。
同时按下按钮,把车窗打开。
车门外,是褚宸泽焦躁阴沉的一张脸,他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,露出深邃而优越的五官,白皙的脸颊因为跑得太急而泛着不自然的红晕。
看见车内的景象后,褚宸泽痛苦地质问:“你怎么能让他坐你的车?”
鹿从西姿态优雅地端坐着,苍白脆弱的男生像菟丝花一样依附在她身旁。
视线下移,两人的手甚至是交叠在一起的,亲密无间的模样刺痛了褚宸泽的眼。